“王——子殿下,” 洛萧抚摸着自己右耳的血痕,狠狠地瞪着身后吓呆了的男孩子,“不是我说你,对于手枪,你不要每时每刻都碰它的扳机,这很危险好吗?如果被你打的不是我,恐怕脑浆都出来了哦。”
男孩眼角淌出晶莹的泪水,“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颤抖着向落地的手枪伸出手去,但最终无力的落了下来,捂住了双眼:“我……我杀了人……我开枪了……我和他们……做了一样的事……”
“我说,你没杀人。”
“我……居然……做了这种事情……”
“不是说了没有了吗?别固执了好么?”
“我……该死……”
面对在负的方向自以为是的男孩,洛萧暂时放弃劝说,而转向白:“他现在变成这样,我是不是可以不管了?”
“这不算是欺负弱小吗?”
“我已经够烦了,不是说过我不擅长这种女孩子气的事情吗?料理什么的。”
“料理生活和可以吃的那个‘料理’不是一个意思白痴。”
“反正就这样啦,我们快去找个地方避一避,免得被当成罪犯。”
“赞成。”
洛萧整理好身上的装束,让白趴到自己的肩上,拉起行李箱神清气爽的迎着天边的晨光走去,刚刚升起的朝阳在她身后投射出长长的影子,随着洛萧幅度稍大的动作一摇一摆,不像是个少女倒像个小孩子,活力四射。
——尽管跪坐在她身后哭泣的男孩和冷冰冰的手枪有点煞风景。
“您好,我是今天来的旅行者,请问贵店一周要……”
砰——!
“……”
“洛萧,头还好吗?”
“好个毛线啊!这里的人脑子有问题吗?!送上门来的钱都不想赚吗混蛋!竟然把难得的客人关在门外,太不会做生意了吧!疼……”
“要治疗……不,我看算了,反正笨蛋的头都很硬。”
“喂!你这是拐着弯说我是笨蛋吗?!”
“才不是,我是直接说。”
一只猫和一名拖着大旅行箱的少女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争吵,这本来是会让人的世界观直接扭曲的场景,但街上的人们却全都视若无睹。
也正是因为他们视若无睹,洛萧才会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能听懂猫所说的话的能力,否则,因为心理创伤的缘故,她会死死的咬住嘴唇让自己忍住和白交谈的冲动——这对健谈的她来说是极其困难,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但如果不会让她想起过去不好的回忆,心理创伤什么的和吃完了的苹果一样,说白了就是个垃圾,洛萧从来都只考虑眼前的事情,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王子殿下?免得再被拒之门外。”
白吵累了,略显疲惫的转移了话题。
“又不是我不想去找,你以为在这个城市里找人那么容易吗?!”
“气味。”
“你说什么?”
“我可以闻到那孩子的气味,你是白痴吧。”
“……”
“那,总而言之先走吧,白痴小姐。”
“你在叫谁啊!我才不是白痴!话说回来明明白是只猫吧,为什么有这么灵敏的嗅觉啊!”
“我绝对没有狗的血统。”
“谁问你了啊!这是不打自招吧!”
“走吧走吧~~”
“别转移话题啊!”
尽管洛萧一直吵吵闹闹的,白仍是逼着她按他的指示前进,由于旅行箱太大,不少行人都被撞倒,洛萧本以为又得惹上什么麻烦事,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自觉自动避让,并且毫无怨言。
“……白,虽然不会很挤我是很高兴的,但是啊,这又是怎么个情况?这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吧。”
“洛萧,他们肯定是认为挨着你会被传染那种直肠子的白痴性格所以才离你那么远的。”
“什么嘛,绝对是因为白超级不受欢迎才导致这种状况的。”
“就算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不用挤来挤去的。”
“好失落啊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身边有半径五米的空地,被排斥了吧!”
“你才知道吗?”
才走了没几步,一人一猫再次吵了起来,但比起洛萧的慷慨激昂,白即使吵起架来也还是冷静无比。
“好奇怪呢,为什么每次和我心爱的同伴重逢,你们两位都在吵架啊?”
听到意料之外熟悉的声音,洛萧开始头疼了。
其实让她招架不住的事情这世上没有多少,虽然她是个女孩子,并且出身于名门望族,但是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为人直爽,个性刚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而且向来有话直说,平生最憎恶勾心斗角耍阴谋诡计的奸诈小人。而她选择刀做为兵器也是因为刀的结构简单,装饰简洁且大气,不像弓箭、手枪或鞭子之类的那么“女孩子气”(洛萧原话)。当然相反的,什么料理、缝纫,甚至女人应该擅长的计谋都是一窍不通。
可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身边总有个诡计多端智勇双全胆识过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家伙——她的师姐乱崎弥生——也就是让她头痛的那声音的主人。
但在怎么苦恼,她的师姐找上她了这也是事实,洛萧只好转过头,看向马路的另一边身着一袭黑衣年轻女子,表情僵硬的打了招呼。
“弥生来了的话,就不用我每天叫这个低血压大魔王起床了。”
白倒是高兴得很。
弥生丝毫不在乎的信号灯,在红灯时便径直走了过来——当然,没有任何车辆理会这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旅行者,按照非常平均的速度行驶着,就好像穿越过来的是空气一样。
有很多辆车都差几公分就撞到她,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却以灵活的身姿躲避开来,最终因为嫌躲车太麻烦,竟猛一发力利用车辆的顶部跳了过来,但若仔细看看,是能看见她手中数十条发丝般的青灰色丝线,她就是操纵这些丝线支撑自己身后的旅行箱——但难以理解的就是为什么那些丝线为何不会断裂。
“哟!”
弥生精神满满的打了个招呼。
而洛萧则带着不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弥生——她五官精致,身高也只比身材纤瘦的洛萧矮一点点,一头黑发盘在脑后,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袍和长裤,唯独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的腰带,强调了她的纤细腰肢,脚下甚至没有穿活动方便的长靴,而是一双普通的皮鞋。
“怎么?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半个月不见你还是这种狐狸精的个性,真是无法让人接受。”洛萧挑了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扬起挖苦的笑。
“谢谢夸奖。”弥生虽然听出了讽刺的意味,但是却并不生气,只笑眯眯的盯着洛萧——的袖子。
“干什么啊!后悔没拿老师给你的大衣了吗?”
弥生愉快的眯起眼,笑了几声才说:“你去杀人了还是去打猎了?带着一袖子的血在大街上走还真是胆·大·包·天呢~”
洛萧抬起手一看,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也不回答弥生的提问转身就走,而弥生倒也不在乎,就站在原地挥了挥手:“走好哦~别被车撞到哟~”
“喂喂,别丢下弥生啊,我可不想再叫你这个大魔王起床了。”
白慌忙制止洛萧,却被洛萧揪着耳朵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而且相当巧的,白被一堆坚硬的杂物挤住了。
“好疼!洛萧,你居然迁怒我,真是太鲁莽太粗鲁了!你这个恶鬼恶魔变态大魔王!”
“……”
“喂!把我拉出来啊!别以为我是心理医生就不会生气!”
“……”
“恶魔恶鬼变态大魔王!”
当白骂到第三遍时,洛萧终于收回了已经迈出的脚步,退回垃圾桶旁,小心地拨开杂物把白拉了出来。
“像小孩子一样,”洛萧看着白愤愤不平的眼神,很辛苦的忍着笑,“平常还装的那么成熟,结果还是很符合年龄的嘛。”
“别嘲笑我的年纪,不然有你好看。现在当务之急是……哎?”
白冷静了下来,但突然动了动鼻子,然后仰起头看向左上方。
“旅行者小姐早上好!”
“……”*2
——果不其然,明明今天早上还在负的方向自以为是的王子殿下,正开朗地对洛萧展露出笑颜。
微风吹动着男孩柔软的暗金色发丝,仿佛娇羞的少女抚弄着他的脸颊,而他满含笑意的黑色瞳孔正注视着比自己矮一截的少女,唇角勾起含情脉脉的笑容,而少女则略低下头,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很不错的构图,前提是主角不是王子殿下和洛萧。
“好你个脑袋!今天早上你这家伙差点把小爷宰了!还好意思出现!”
洛萧猛地抬起头,眼神尖锐的盯着由于站在屋顶上所以比她高很多的男孩,左手搭在刀柄上,蓄势待发。——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在意早上的枪击事件,只不过是释放从见到她的师姐弥生就开始不断累积的怒气罢了。
“真把自己当猪了吗?还‘宰了’。”
白事不关己的吐槽着。
男孩笑嘻嘻地摆手,然后敲了敲右腿上的枪套:“这枪是馆长姐姐送我的,她叫我带旅行者小姐去历史博物馆,不听的话就要‘说服’你。”
“哎——?我还以为她告诉你我不听的话就要杀人灭口呢。”洛萧话中带刺,但手上倒是放松了力气,她对那个“馆长姐姐”以及她要拜托的事很感兴趣。
“你说,这里是历史博物馆?”洛萧看着面前的建筑,迟疑的问道。
“嗯!就是这里哦!”
“……”
“旅行者小姐,进去啦。”
“喂!谁家的历史博物馆开在住宅区啊!”
“我家哦。”
洛萧无语,便转回头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栋洛可可式的古老城堡——当然,还对着花园里隐藏着的监视者们挨个翻了个白眼,以至于后来被白吐槽“你眼皮抽筋了吗”。
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昨晚的年轻女子打开,她好像刚刚起床,只穿着丝质睡衣头发凌乱并且睡眼惺忪的过来开了门。
“我希望她不要和洛萧一样有起床气。”白喃喃地说。
“现在还不到营业时间,滚出去。”
白的祈祷似乎落空了。
男孩挠挠头,伤脑筋的对洛萧道歉:“抱歉抱歉,馆长姐姐早上总是会变得很奇怪。嗯……这么说起来今天早上旅行者小姐也是一样呢。”
“魔王对魔王,这下有好戏看了。”
白仍然事不关己般冷静的说着。
“白,你给我闭嘴!”
“好疼!”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洛萧敲了一记。
“不过这样就很苦恼了哟?”洛萧看向身边的少年,相当不耐烦地说,“第一,我要在这里等到这家伙睡醒;第二,你到底还要我拖着这种大旅行箱走多久。”
“哎呀哎呀,对不起啦,只要发现你是旅行者馆长姐姐就会睡醒的啦。”
也正如他所说,那位女馆长打了几个哈欠后终于看清洛萧的脸,原本疲惫的脸上出现了讶异的神情:“昨天来的旅行者小姐?我记得,你就是那位【没落于世的王族】来着。”
洛萧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声音勉强的回答:“啊,那都是不知道实情的家伙随便说的。哪有懂得国际法就必须是王族的道理。”
“既然旅行者小姐不愿意承认,那我也不勉强。”女馆长诡谲的一笑,绅士般的伸出右手邀请洛萧进屋。
——虽然这个优雅的动作和她那身睡衣以及一头乱发搭配起来相当好笑就是了。
“旅行者小姐,请先在这里等等,我要梳洗一下,让你看见这副样子真是不好意思。”女馆长把他们带到一个貌似餐厅的地方,请他们在价值不菲的红木餐桌前等待。
洛萧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餐厅里的古董家具,时不时走到装饰在餐桌上的银烛台或挂在墙上装饰用的餐盘旁仔细观赏,过了一会后才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过了一段时间,洛萧突然敲了敲白的背,说话的语气古怪。
“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哈?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时钟。”
洛萧把旁边的某个钟表指给白看。
“古董这种东西不都长得差不多嘛。”
白仍然不以为意,见他这样洛萧也放弃思考,转而坐在餐桌旁等待女馆长回来。
——但他们这时并未注意到,某个组织巨大的阴谋,正在围绕着这个看似普通的古老时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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